周末我在趕往首體的路上，給一個狂迷周杰倫的小姑娘發短信說，阿姨我正趕去追老星，老星是齊秦伯伯。“齊秦伯伯”，這確實是進首體前我對齊秦的真實看法。
盡管齊秦的名字同樣陪伴我們20年，但面對他的音樂，我的心情總的來說是輕松和無所謂，不似面對羅大佑音樂那樣時時背負一些莫名其妙的沉重情緒。自然，《狂流》、《冬雨》、《殘酷的溫柔》、《原來的我》，確實深深烙在我已遠去的青春里，但自從近年他四處表演那首翻唱版《月亮代表我的心》后，我無奈地看到了一個無病呻吟的齊秦、一匹已然老去的“狼”。因此對這次晤面的感覺，已有如年年視如雞肋的春節晚會。
但春分夜晚的齊秦，卻給我帶來一種久違的感動：3個小時的“歌唱”而不是“演唱”，讓人看到了一個依舊“很音樂”的性感齊秦。
齊秦的夜晚是音樂的夜晚。按照弦樂、情歌、民謠、搖滾，齊秦將這個音樂的夜晚涂抹上不同色調。最令人感動的，或許是那些“不插電”民謠清唱。在離聽歌人最近的4個分臺上，幾個走過青春的老男人，彼此搭肩，抱幾把吟唱過歲月的木吉他，相互靠坐。看這樣的情景，能想到的回憶到的，是大學校園里那片青青草地，是當年朦朧夜空下女生宿舍窗前的歌聲，是彌漫著臭襪子味的男生樓層里偶爾響起的生澀的吉他聲。
除夕夜那場火爆的羅大佑個唱，滿足了很多人對羅大佑多年等待的“心靈饑渴”，卻也給我留下了聽巨星個唱的心理陰影———害怕再次成了被說教的傻瓜。還好，齊秦沒有。自高亢的“這是我的愛情宣言，我要告訴全世界———”開始，似乎就注定這將是一場純粹因音樂因青春而有的聚會。對青春的眷戀，使得我們根本不介意蘇芮齊豫水桶般的腰身和皺紋輕爬的臉頰，同樣為之激情歡呼，僅僅因為她們有《一樣的月光》、有《九月的高跟鞋》，還在問《是否》、《請跟我來》。有熱愛齊秦的朋友聽信“齊秦將主唱新歌”的傳言而放棄這場個唱，但當我一個人坐在一堆忘情高聲齊唱《不讓你的眼淚陪我過夜》、《無情的雨無情的你》的陌生男女當中時，很想馬上告訴他：你錯了，首體里的點點熒光，依然閃爍懷舊的光芒。
齊秦的夜晚是柔情主義的夜晚。坦白地說，平日在電視機前聽齊秦那口濃重的臺灣國語時，往往會勾起我罵出一句“娘娘腔”的沖動。但是，當這位一身黑仔褲加緊身短袖T恤、膚色黝黑的男人輕吟低唱時，你可以看到一種奇跡在發生：歌里的這個老男人確實很性感。
現如今，我們的嘴邊天天掛著“男色時代”，是因這個年代里冒出了如花似玉的“F4”、陸毅、陳坤們，但那晚我在首體發現，這一切說詞，都緣自一種“缺乏歷史感的眼光”。當仔褲、T恤的齊秦一次次點燃了場內一聲聲“齊秦，我愛你”的尖叫時，我突然明白，新世紀的“男色”，固然還要靠一身花哨的花衣和涂脂抹粉，而上世紀的“男色”，只需要20年不變的仔褲加T恤就夠了。從這個意義上而言，“男色”鼻祖是齊秦。
在音樂里我們多年不見。晤面前，忐忑地以為多年以前的齊秦哥哥怕是尚能飯否的齊秦伯伯了，但在首體萬人高歌中，我欣慰地遠遠瞥見一位音樂里的齊秦哥哥。
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小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