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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市值第一”的名號應激起高度警覺和擔憂，而不是歡慶
1.1萬億美元！在市場極度瘋狂的推動下，中石油11月5日上市高開，如愿摘下全球市值規模第一的桂冠，并一舉將歷史紀錄擴大一倍，高于緊隨其后的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和通用電氣公司的市值總和。更令人瞠目的是，以該日收盤價計算，中石油A股加H股的市值大致相當于整個巴西或俄羅斯全年的經濟規模，遠遠超出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5個創始成員國的經濟產出總和。
然而，市值第一未必代表一切。中石油過于亮麗的表現只能歸結為中國特定時期的產物，并昭示中國資本市場正在積聚的巨大風險。市場對中石油的瘋狂追捧并不只源于公司業績的基本面，而是國內貨幣流動性過剩背景的產物。如果把市值世界第一當作中石油全球競爭力的話，那么無疑會“捧殺”尚未與世界同行真正開展競爭的中國龍頭企業。
首先，同其他企業一樣，中石油享受著奢華的“中國溢價”。中石油一舉創下今年全球IPO融資規模之最，無疑從當前中國金融制度結構的大背景中受益頗多。在當前人民幣升值預期下，中國國內蔓延輸入型流動性過剩。同時，現階段中國內地投資者受到限制，只能在國內購買股票。龐大的流行性在狹窄的投資渠道中左沖右突，結果將中國內地股市市盈率推高并維持在50倍左右。如果以估計較為合理的香港股價來衡量，中石油市值立刻會縮水過半，低于埃克森美孚公司市值。何況無論在資源儲藏量，還是市場規模，中石油還都無法與國外同行巨頭比肩。
其次，中石油的表現進一步表明中國內地股市正在形成泡沫，其“世界第一”的可持續性存有巨大疑問。中國人均GDP剛剛步入中等收入國家行列。而隨著中國股市膨脹，世界市值前五大的公司中中國已占三席(中石油、中移動和工商銀行)。中國內地股市規模現已超過日本，但中國GDP總量只有日本的60%。這是與中國經濟的發展階段不相稱的。在金融壓抑的釋放中，中國資本市場發展已有矯枉過正之嫌。真正的優質企業只有在潮水減退后才能顯露，長期來看，以中石油為首的中國“巨無霸”都須面對考驗。
再次，生活的直覺告訴我們，眼前這些富可敵國的公司與我們心目中優質企業標準還相去甚遠。雖然中石油在海外開展業務過程中十分重視把從事公益事業、造福當地人民放在重要位置，增加對當地在教育、醫療和基礎設施等方面投資，但在國內，中石油需要改進的還很多。
目前，埃克森美孚營業收入是中石油的四倍，而利潤率只有中石油的1/2；顯然，我們很難將中石油的這種盈利優勢歸結為其競爭力的體現。目前，中石油仍是中國石油開采、冶煉、銷售各個環節中的最大壟斷者。壟斷通常與低效率相伴隨，中石油在服務質量、社會形象、定價機制上尚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最后，以幾乎所有標準衡量，中石油的規模都堪稱巨大，但在運營效率方面，中石油與其同行相比還只是小字輩。實際上，埃克森美孚利潤額是中石油的兩倍。彭博社數據顯示，分析師預測中石油今年業績增長率為10%，明年僅為3%。預計中石油凈資產收益率為23%，遠低于埃克森美孚的32%。至少在盈利模式上，中石油還和“世界第一”的身份大有差距。
透過中石油的外表，我們看到的是中國經濟上升期所伴隨的資本躁動，以及非理性的市場繁榮。在筆者看來，中石油“市值第一”的名號應該激起高度警覺和擔憂，而不是彈冠相慶！(作者傅勇 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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