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東排球生存現狀：男排收入平平 女排缺人缺糧
無論在全國聯賽還是全運會上，和山東男足還是山東男籃相比，山東男排的成績并不差，比較一下，他們之間可能相差的更多的是收入：“男足運動員的收入是男籃運動員的數倍，而男籃運動員又是男排運動員收入的數倍。”這是記者采訪時，很多排球工作者和采訪排球的同行掛在嘴邊的話。受關注程度更少的女排，境況要更差一些。
我們應該看到，這種現狀與不同項目的市場化程度、發展狀況有著很大的關系，但是這種差距，也在提示著我們，需要認真思考一下，曾經為國人所熱愛的排球如何更好地生存和發展下去。
男排：付出了不少，成績也不錯，回報不算多
1998年，山東男排在全國男排聯賽中沖A成功。1999年6月1日，山東男排正式與濟鋼牽手，組建了濟鋼男子排球俱樂部，正式開始了市場化運作。
牽手濟鋼 十年輝煌
由于有濟鋼這樣的大型國企的支持，山東男排開始有了長足的發展。據了解，濟鋼有專門的體育部負責排球俱樂部的運營，每年給俱樂部投入經費200多萬，后來逐步增加到260萬。據山東男排領隊劉偉介紹，這樣的投入在當時全國排球俱樂部中絕對屬于領先地位。
山東男排也擁有了自己的主場比賽場館——— 濟鋼體育館，這在當時的全國排球俱樂部里是獨一無二的，山東男排不必再四處漂泊，尋找場地打比賽。到濟南來打比賽的其他俱樂部，都對山東男排擁有這么好的場館條件非常羨慕。
擁有充裕資金支持的山東男排在聯賽中排名前六之外，為了完成三年三個臺階的目標，山東隊決定在外援上做文章。2000年，考察了俄羅斯、巴西等國的多名外援之后，山東隊最終選擇了來自俄羅斯超級聯賽的石油人隊主攻手尤拉，成為男排全國聯賽中第一個“吃螃蟹”的俱樂部，并且從這年開始，山東男排連續三年買進外援。
在一系列運作之下，山東男排的成績有了很大的提高，2000年山東男排獲得了全國男排錦標賽亞軍，2001年獲得了全國男排聯賽第四名。2005年，山東男排獲得全國男排大獎賽冠軍，這也是山東男排歷史上獲得的第一個全國大賽冠軍。此外，在九運會和十運會上，山東男排均獲得第四名，這也是山東男排的全運會最好成績。
這個時期，山東男排已經脫離財政撥款支持，完全進行俱樂部化運作，整個俱樂部上下的收入相對不錯。據山東男排領隊劉偉介紹，隊內的平均收入可以達到8萬元左右，加上比賽贏球獎和年終排名獎等項目，教練和主力隊員們的收入還要更高，可以達10萬多。雖然，這樣的收入沒法與當時足球運動員動輒數百萬的年薪相比，但是山東男排在全國排壇還是居中上水平。
2009年6月1日，山東男排與濟鋼的合同到期，由于各種原因，雙方沒有能再續簽。“與濟鋼合作的這十年，山東男排獲得了很大的支持，有了很大的發展。可以不夸張地說，山東男排在過去十年的輝煌與濟鋼的大力支持有著密切的關系。”10多年來一直擔任山東男排領隊的劉偉很有感觸地說。
開始奔波 新的挑戰
2008年，山東男排劃歸山東體育局新成立的排球運動管理中心管理。在2009年6月與濟鋼的合作到期之后，山東男排完全回到政府財政支持之下。
在去年的全運會上，山東男排在主教練安家杰的帶領下，再次奪得第四名的成績。全運會后，山東男排進行了調整，李巖龍、匡琦等老隊員做了教練，整支隊伍以年輕隊員為主，隊長李潤銘和季道帥、宋建偉、耿鑫等主力隊員都是90后，1984年出生的于大偉和楊亞寧都成了老隊員。2009-2010賽季開始前一周，這支年輕的隊伍才開始第一次合練。在同樣年輕的主教練安家杰帶領下，他們在聯賽中顯露出黑馬本色，最終獲得聯賽第四名。
沒有了濟鋼的支持，山東男排沒有了自己的主場，開始像其他男排俱樂部一樣四處尋找主場打比賽。去年，借全運會之利，山東男排與章丘市展開合作，將主場放到了章丘市體育館。雖然距離主場不算遠，但是每次比賽山東男排都得在路上奔波。由于與章丘市體育館只有一年的合同，山東男排下賽季主場將設在哪里，仍然是個未知數。安家杰表示，場地費用將是決定因素，最好是能找到免除場地費的主場，即使要再次奔波也會接受。
與濟鋼合作的結束，也讓山東男排失去了充裕的資金支持。國家排管中心每年會給全國各俱樂部撥付一定的比賽經費。據劉偉介紹，這部分經費大約為40萬左右，主要用于參加全國男排聯賽等賽事的衣食住行等支出，剛剛夠用。山東男排的教練和隊員的收入主要是排管中心每月所發的工資。
據安家杰介紹，隊員們的工資水平一般根據運動年齡和運動成績確定，相差不是很多。他告訴記者，像于大偉這樣的老隊員，多次入選國家隊，曾幫助山東男排奪取各項榮譽，工資也就3000元多一點。其他的年輕隊員收入要更少，一般在1500-2500元之間。相比他們這些有正式編制的隊員，隊中的一些試訓隊員的工資更低了，也就六七百元，這還是前兩年兩次提高工資之后的標準。
山東男排的收入還包括球隊冠名和主場廣告開發。據記者了解，這一部分的費用也比較少，像2009-2010賽季，山東男排的冠名費只有80萬元，主場廣告開發也少得可憐。據劉偉介紹，這部分收入基本上用于球隊運營，給教練和隊員們發放一定的訓練費。“球員們的訓練費也是根據考核發的，每個人的表現不一樣，拿到手的也不同。拿得多一點的，像于大偉，也就1500多元。”劉偉介紹說。在全國男排俱樂部中，現在的山東男排的收入只能算中下了。像上海、江蘇、八一和河南等成績較好的球隊，俱樂部每年的投入都在200多萬。
記者算了一下，綜合所有的收入，球隊中絕對主力球員每個月的收入也就5000多元；一年150萬至200萬元就能養活整支山東男排。記者對這些數據表示不太相信時，山東男排主教練安家杰笑著說：“這確實是真的。我跟很多朋友說我的收入一年也就七八萬，很多人和你一樣不相信。我們男排隊員不求每年收入上百萬，但是如果能夠拿到二三十萬，我就會很高興了。”
曾有報道說，于大偉也稱買不起房。安家杰告訴記者：“確實是這樣的啊，大偉買的房子100平方米多一點，70多萬的總房款，好不容易付了首付，他每個月都在交月供。和足球運動員動輒全款買別墅、換好車相比，我們的隊員付出了這么多，得到的回報卻少得太多。”
女排：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處在歷史最困難時期
“山東女排正處于1956年建隊以來的最困難時期。”盡管記者之前了解到山東女排現狀不容樂觀，但是山東女排主教練張洛見面說的一席話還是讓記者吃了一驚。
張洛曾經擔任山東男排主教練，帶隊取得過聯賽第四名；他也當過山東女排主教練，并帶隊拿過聯賽第五名；他還擔任過男排國青隊主教練、男排國家隊領隊。在北京奧運會上，他擔任領隊的中國男排取得了歷史性突破，成功晉級八強。
張洛告訴記者：“山東女排從2007年開始，在全國女排聯賽中的成績一直不斷下滑，幾乎每年都下降一兩個名次，2008年直接降入了B組。”
去年的全國聯賽中，張洛擔任領隊，與主教練辛春生一起帶領山東女排成功沖A。今年3月，張洛接替辛春生出任山東女排主教練。一上任，張洛就面臨非常困難的境地：隊伍老化，傷病嚴重，年輕隊員水平不高。“人員老化是山東隊面臨的一個很大的困難，1984-1986年齡段的7名老隊員是球隊主力，如果她們要堅持到下一屆全運會，她們的年齡將達到27-29歲，這在女排運動員里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了。從全國范圍來看，山東女排主力的平均年齡在所有甲A隊伍中也算是老化非常嚴重的。”
據張洛介紹，山東女排目前共有14名隊員，7名為1984-1986年齡段的老隊員，另外7名為1989-1992年齡段的新隊員。說起這7名老隊員，張洛開始一一為記者列舉：“這幾個人身體狀況都比較差。一個心臟有問題，一個得了腦垂體瘤，這兩個人可以說，肯定會離隊。還有兩名隊員剛剛做了膝關節手術，正處于休養階段。一名隊員去了國家隊，就是王男，不料她到了國家隊后第二天，膝關節就受傷了，情況也挺嚴重的。據我了解，最近剛剛拆除了腿上的石膏。另外兩名老隊員，一個膝關節一直不好，另外一個手骨折了，也都沒有參加訓練。”
這樣一來，目前能夠參加訓練的只剩下了7名年輕隊員。“不過，有一名年輕隊員最近被抽調到了國青隊，準備參加第一屆世界青年奧運會。目前整支隊伍只有6名年輕隊員參加訓練。”
張洛對這幾名年輕隊員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滿意：“好幾名年輕隊員都是從二隊轉過來的。因為下一屆全運會將設置排球青年組比賽，二隊將會為青年組的比賽備戰，需要的是1993-1994年齡段隊員，不符合條件的都轉來了一隊。其實，這些隊員的條件并不是很好，但是現在球隊實在是缺人，只能這樣先用著了。”“另一方面，這也讓我們一隊里失去了后援，因為更年輕的都在二隊備戰青年組的比賽，不可能再輸送給我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的我們目前正在開始新的嘗試：和山師、山大等高校合作，選拔隊員，補充我們的血液。”張洛表示，“盡管從高校選拔的隊員可能在基本功、身體條件、技戰術水平方面有著不少的問題，但這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
除了人員之外，經費也是山東女排現在非常短缺的。雖然和男排一樣，每年能從國家排管中心得到40萬左右的經費，但是這筆錢只能剛剛滿足全年聯賽所需。沒有自己的主場也是女排面臨的同樣困境，去年的女排聯賽中，山東女排將主場設在了聊城，每次比賽前，她們都要比住在同一個大院里的男排提前出發。
經費的短缺，讓女排教練和隊員們的收入平平。由于都是重回了財政撥款支持，基本工資這一塊兒，女排教練和隊員比男排差不太多。但是，沒有冠名，沒有其他贊助，所有的收入只有簡單的工資。“老隊員、主力隊員要好一點的，2000多到3000多。而一般的隊員也就1000多。即使再有點其他的補助，一年下來，收入最高的隊員也超不不過5萬元。”張洛介紹說。“排球運動在山東開展得并不差，但是由于收入水平等因素的影響，很多好的隊員都流失到了其他地區。這使得我們山東女排下去選拔隊員時面臨很困難的境地。”
不過，張洛并沒有被眼前的困難嚇退，“下賽季，我們要完成保八爭六的任務！”這是他給球隊制定的目標，對于一支剛剛升上甲A的隊伍，這絕對算得上是高目標。張洛表示，對于這支山東隊要從嚴治軍，“誰不能吃苦，誰就走人。”至于隊伍的發展方向，張洛說：“我們這個隊缺少明星球員，沒什么特點，我們得走全面、平衡的發展之路，技戰術上將打造快速的風格。”
(記者孟祥君 王興步 李夫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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