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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火箭隊來說，他們付出了一個賽季的代價，卻得到了一個更富責任感、更有強悍精神、對比賽內容理解更深刻的超級中鋒
★ 文/沈知渝
姚明的籃球生涯中，還不曾有如此奇特而黑暗的經歷：個人成就與球隊戰績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現在的火箭隊，和2004年雅典奧運會上大戰塞黑之前的中國隊何其相似，姚明再次飽嘗孤掌難鳴的苦澀。
從個人成就而言，他風光無限 2005～06賽季，姚明跨入了名副其實的巨星行列，平均每場22分和10.3個籃板，得分位列所有中鋒第一，平均“兩雙”也是他進入NBA四年來首次觸及的目標；而號稱聯盟首席中鋒的奧尼爾，也只有單場20分和9.2個籃板的戰績。
火箭隊主帥范甘迪在3月份，將姚明稱為“常規賽第一中鋒”，引來些許爭議，但僅從數據判斷，他絕非信口雌黃，而且范甘迪并非是會將弟子捧上天的教練。兩年前，他說的是，“奧尼爾現在處在山頂的位置，其他優秀的中鋒，包括姚明，都還站在半山腰上。”范甘迪措辭的轉變，恰體現了姚明在NBA中地位的提升。
而球隊成績，卻慘不忍睹。截至到北京時間3月26日，火箭隊30勝39負，勝率僅為43.5%，排名西部第11位，在常規賽還剩13場的情況下，落后西部第8國王隊5個勝場。也就是說，火箭需要連贏5場，且國王連輸5場，前者才能追平差距，有望進入季后賽。但誰都明白，這是不著邊際的幻想，火箭已經被提前埋入常規賽的廢墟。雖然這個成績，單從表面判斷，還沒有那么狼狽不堪，至少離“副班長”還有段路，但與賽季前火箭隊野心勃勃的“西部四強”目標相比，這樣的結果就顯得落魄之極。
姚明的冰火兩重天
火箭隊現實與預期的重大出入，有兩大緣由。第一屬于不可抗力，天降傷病。隊里的頭號明星麥格雷迪，由于間歇性發作的背傷，本賽季僅僅出戰47場，在剩下的13場比賽中，可能也將處于觀望的位置，而在他背部痙攣發作最兇狠的2003～04賽季，他在魔術隊還打了67場！一個麥迪便罷了，可看看火箭隊的主力，有誰滿勤？傷病就像潛伏在休斯敦上空的幽靈，一口一口吞噬掉了火箭的美好規劃。
第二個原因，是管理層的無能。賽季前的三筆買賣，有兩筆判斷不準，一心指望的藍籌股，原來不過是垃圾股。斯威夫特的體能優勢被過分高估，技術劣勢卻被微縮，而他不成熟的個人技術，讓火箭隊在4號位上，顯得捉襟現肘；安德森過于懶散的訓練態度，讓范甘迪對他極為不滿，在全明星賽后，他就被炒了魷魚；只有阿爾斯通的表現，算得上稱職。火箭隊管理層過于信賴老隊員的能力和名聲，讓球隊嘗到惡果，而本賽季真正放光的，卻是第二輪選秀中挑來的海德，和在賽季中期簽下的年輕球員海耶斯。
好在姚明沒有辜負管理層與他提前續約的誠意，他在本賽季的表現，也對得起那份5年7600萬美元的合同。其實本賽季姚明的開局并不妙，在他去年12月17日因腳趾傷缺陣之前，只有兩場得分達到30分，那時的平均分和籃板，離“20+10”都有差距。那個階段的姚明，狀況一路下滑，直到跌停。但在1月30日復出以后，他5場得分均突破30分，從那時到現在，平均得到23.3分和11.2個籃板，3月份的數據則是平均27.5分和13.3個籃板。也因此，姚明頗為欣喜地宣稱，“現在是我進入NBA以來最好的狀態。”
可是，火箭隊的節節敗退，抵消了他個人榮譽應有的快慰。在姚明此前的籃球生涯中，沒有出現過如此強烈的反差。在上海隊時，他從甲B打到甲A，然后一步一個腳印地捧上了CBA總冠軍；到了NBA以后，火箭隊也在穩步提速，從季后賽看客到進入季后賽，再到幾乎進入第二輪，每年戰績都有小幅增長。現在的局面，卻是“辛辛苦苦這幾年，一覺回到解放前”。
逆境催生超級中鋒
姚明的籃球之路，在進入2005～06賽季之前，走得很順，這指的是他和他所在的球隊，雙線并進。但像今年這般一條腿走路，史無前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持續性的挫折，即使在國家隊時，痛上半個月也就結束了，可火箭隊給他的痛，卻從去年蔓延到今年。
可是，這樣的歷練對于姚明和火箭，是一段不可避免、必須經受的磨礪。
在NBA中，這樣類似經歷的例子也不在少數。喬丹在進入NBA的第二個賽季，腳踝受傷，歇了64場比賽，而他的第一個冠軍，在加盟公牛隊7年以后才拿到；卡特在猛龍時，發揮極佳時，球隊不堪，待球隊有了起色，自己膝蓋又出了問題，直到去年轉會到新澤西籃網隊，才算迎來職業生涯第二春；更典型的還有“海軍上將”大衛·羅賓遜，他是馬刺隊1987年挑上的狀元，在1996年，因為受傷，只打了6場比賽，那是他人生中的最低谷，馬刺隊那年20勝62負。可這段低谷讓馬刺得到了狀元秀鄧肯，這也讓羅賓遜真正走上事業巔峰，在1999年和2003年兩次捧得總冠軍。
火箭隊這個賽季的失敗，造就了姚明在中鋒位置上的一往無前。對于火箭隊來說，他們付出了一個賽季的代價，卻得到了一個更富責任感和強悍精神，技術愈發全面，對比賽內容理解更深刻，在賽場下更有領袖氣質的超級中鋒。姚明在麥迪受傷之后，態度有了極大轉變，賽季初，他還不敢挑起當老大的職責，可到了賽季尾聲，他已經能大膽地說，“(麥迪不在)情況出現得太多，我們已經學會了適應，我們已經能夠在沒有他的情況下贏球。”
訓練中，他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刻苦。在NBA像他這樣的大牌，賽前通常很少練球，但他依舊維持著四年來的不變習慣：最早出現在更衣室，最早出現在場地中，他說，“這樣的苦練適合我，我才能在比賽中出狀態。”賽后他還給自己加練的任務，以身作則的態度，也感染了年輕球員，海耶斯驚訝地感嘆：“這家伙練得真苦，比賽前或者訓練前3個小時就來了，我壓根沒想到。”
如果一個潰敗的賽季，換回的是此后火箭和姚明的雙豐收，費用還不算高昂。而太平洋的另一側，中國男籃也將成為極大的受益者。 ★
(作者為《全體育》主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