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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12歲網絡“神童”的創業歷程 2001年2月19日 15:34 “從你的網頁上能下載什么內容？”———2月12日，隨加拿大總理克雷蒂安訪華的12歲網絡神童、加拿大CYBERTEKS(網絡技術)公司總裁凱斯·佩里斯向他的同齡人、中國兒童網CIO(首席信息官)宋司宇發問，太平洋兩岸的兩位網絡神童就這樣以他們共同感興趣的話題開始了第一次接觸。 -一臺標價數百元的打字機改變了年輕父親的人生之路，也催生了中國最年輕的CIO 沒有人知道喜歡按鈕與搞網絡之間到底有什么內在的聯系，但北京人大附小學生宋司宇的父親宋鐵軍對兒子小時候的愛好記得很清楚：“孩子懂事后，對有按鈕的東西特別有興趣，像功能復雜的錄像機遙控器，我們大人都弄不清每一個鍵是干什么的，他能。”但兒子喜歡按鈕的愛好終于也給宋鐵軍帶來了大麻煩：一天在商店里逛，宋司宇看到一臺打字機，自然又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按鈕產生了興趣，那是1992年，他才3歲，不會用省略句，很費勁地對老宋說：“爸爸給我買個打字機。”當時老宋在國家機關工作，每月工資才220元，只好連哄帶騙地把兒子搪塞過去了。老宋當時盤算，自己兩口子反正是無房戶，孩子住在岳父母家，一星期才見上一回面，怎么著也能把這事給繞過去。不料宋司宇的記憶力好得驚人，每次見面都纏著老宋問打字機的下落。時間一長，老宋就有些吃不消了，于是決定死活也要買他一臺。 老宋第二天揣上家里僅有的一張存折，上面的數字是500元人民幣，這在當時已經是老宋家里全部的存款了。所以僅僅有決心是不成的。老宋騎著一輛自行車滿北京城轉悠，不為別的，就為了貨比三家，挑最便宜的。宋鐵軍至今對這一幕記得很清楚：當年還沒有國產打字機，一種是巴西的800多元，另一種是南斯拉夫的700多元。看著商場里讓人心驚肉跳的價格標簽，老宋手心里捏著那張存折直出汗，緊接著就無比憤怒地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窮光蛋：“都工作8年了，自己還是個連打字機都買不起的窮光蛋，一想到兒子長大了還會要更多的東西，我這個當爹的怎么辦？” 一臺打字機激起的憤怒改變了父子倆的人生之路。即使事隔多年之后，老宋還極其沉痛地回憶說：“我兒子是個窮人的兒子，他爹買不起兒子想要的打字機。”但這話很快就過時了，因為老宋1992年起就從國家機關出來，成了一名記者。1992年的老宋極其勤奮，無論是寫稿還是翻譯都干得很賣力。第二年冬天，老宋給兒子買了臺當時流行的286電腦。 “孩子慢慢長大，對電腦的興趣越來越濃。從幼兒園一回來就打開電腦。兒子是4歲時和我一起學習五筆字型的。我有時打字拆不出一個字，兒子在旁邊就會告訴我。1993年暑假，他中午不睡覺就翻我買的電腦書，看了一個暑假后說書里的DOS命令有錯誤，我一看，果然是。又隔了幾個星期，突然覺得兒子對電腦懂得特別多，我很稀奇。這時候兒子已會按書里的程序在電腦里加東西，電腦被他弄得老出問題。我有時自己搞不懂的東西問他，他能告訴我，我發現兒子成了電腦應用高手了。 “1997年，我們家里換了臺586，后來又換了奔騰Ⅱ，這時在計算機方面我已與他無法交流了。他8歲開始做程序，做數據庫，單位的電腦出問題我就打電話問他，他肯定能解決。為了兒子，我不斷為他買書，買軟件，越來越專業，這方面的花銷幾乎是家里最大的。為了培養兒子，我現在每周四下午等他放學后接他到中科院軟件所系統公司，跟幾個工程師學習，兒子的理想是成為中國的比爾·蓋茨，我做父親的就為他創造條件，進行創新投資。” 而老宋投資的結果，就有了現在我們看到的“中國E童網”，12歲的小學生宋司宇是該網站的CIO，而老宋也以投資者的身份當上了CEO。 -4歲起迷上電腦，一位斯里蘭卡移民的兒子成了加拿大最年輕的公司總裁 雖然在各自的國家里，宋司宇和凱斯·佩里斯都獲得了相當的知名度，但一旦進入到成人安排的對話世界里，兩位12歲的網絡神童還是顯得有些靦腆。只有當兩人互相就各自網站的技術問題發問時，宋司宇和凱斯·佩里斯才立刻活躍起來。而兩位年輕CIO和CEO的父親也趁著這個機會，探詢網絡神童的培養之道。 和兒子相比，老佩里斯有一個天然的識別特征：他講英語時帶著一口濃重的南亞口音。老佩里斯是斯里蘭卡人，夫婦倆1981年離開了戰火紛飛的祖國，移民到加拿大。一開始，夫婦倆把家安在蒙特利爾，因為妻子斯里伊亞在這里讀化學博士學位，后來才搬到了倫敦。老佩里斯回憶說，兒子從4歲起就迷上了電腦，一年后，小佩里斯有了自己的第一臺電腦。6歲時，小佩里斯開始用軟件試著制作網頁，甚至幫助鄰居做復雜的網頁設計。 可能是在加拿大住了20年的緣故，老佩里斯對兒子的第一臺電腦顯然沒有老宋的記憶來得深刻：“兒子既然有這個愛好，做父親的自然就應該支持。”但老宋很欣賞老佩里斯的一句話：“我們父子之間就像朋友一樣。”因為老宋一直認為，父親的天職就是“給孩子創造一個無限自由的空間”。 小佩里斯對網站設計的偏好是從10歲時開始的，當時他的嗜好就是研究從網站上下載的軟件。小佩里斯的經驗是：“你在網上找到最好的網站，然后看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當然，我還不是最好的設計師，但我會努力成為最棒的。”11歲生日的時候，小佩里斯從父親手中得到了一件生日禮物：一整套宏媒體公司的應用軟件。曾經在加拿大幾家公司當過會計、總裁和銷售經理的老佩里斯毫不含糊地認定：“現在是一個競爭的時代，要教孩子學會如何賺錢。” 幾個月后，小佩里斯成了加拿大網絡技術公司的總裁，父親是經營副總裁。老佩里斯回憶說：“成立公司是他的主意，我只是向兒子傳授我所知道的東西。我們一起做決定，我沒有做任何兒子不同意的事情，他最后拍板。”在一個提倡創新的社會里，小佩里斯的網絡技術公司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認可，甚至連全國廣播公司、思科、柯達這樣的著名公司也成了他的客戶。 到目前為止，小佩里斯還是個需要父親催促才肯睡覺的小學生，但他的網絡技術公司已經在北美設了7家辦事處，雇了兩名全職員工和5名兼職員工，擁有25位公司客戶。按照父親的說法，小佩里斯的公司年收入在6位數以上，而且有可能在兩年內上市。每天佩里斯從教室回到家中，首要的工作是完成他的家庭功課，然后才是公司業務。周末時，他仍然要到一個曲棍球隊當守門員。“10歲以前，我并不知道要走上這條路。”小佩里斯說。 -和自稱“搞技術的”宋司宇相比，講一口北美口音英語的小佩里斯更看重網站的商業價值 宋司宇和小佩里斯兩位網絡神童的成長路徑破解至此，我們實際上大概可以看出：無論是由于各自社會價值取向的差異還是由于商業文化背景的不同，兩位網絡神童的未來走向似乎正在出現歧異。和宋司宇相比，講一口流利北美口音英語的小佩里斯顯然更看重一個網站的商業價值。在中國，小佩里斯也觀看過包括“中國E童網”在內的幾家由兒童創立的網站，他的感覺是這些網站大多屬于自娛自樂性質，商業氣氛還不夠濃。 實際上，中國最年輕的CIO宋司宇已經半真半假地發出抱怨了：“我一直沒有多少花錢的經歷。”但老宋難道有什么可以被埋怨的嗎？且不說這幾年來宋司宇先后攢的5臺電腦花銷有多大，就連“中國E童網”的投資也完全是老宋掏的。作為中國最早報道風險投資的記者，老宋不愿意別人把他的投資稱為VC(風險投資)：給兒子掏錢，算什么風險投資？老宋更愿意把它稱為創業投資。 和宋司宇比起來，小佩里斯首先在地理上就更接近無孔不入的資本。但這并不妨礙宋司宇告訴別人，他的父親、《中國企業家》雜志高級編輯宋鐵軍是有“華爾街背景”的CEO。當年連一臺打字機也得狠下心來才敢買的老宋為什么突然有了“華爾街背景”？“中國E童網”網頁上對此的說明是：“中國網站的CEO都需要有華爾街背景，E童也搜羅到一位，他就是CIO的爸爸、《中國企業家》雜志高級編輯宋鐵軍。一個雜志編輯為什么會有華爾街背景？原來他1999年在美國采訪時，以華爾街上紐約證交所為背景拍了張照片。” 這當然是個玩笑，不能拿它當真。但這并不意味著老宋對“中國E童網”的前景沒有考慮過。“中國E童網”的定位是很清楚的，除了給宋司宇練技術外，它的目標是做中國最大的兒童網站提供商。宋司宇覺得自己網站最大的特點，就是以兒童自己提供內容為主，而不是由成人來提供。“有些兒童網就是給大人看的，給兒童看的都沒什么意思，他們根本不知道兒童想什么，想看什么。”在這一點上，老宋和小宋多少有些分歧，宋司宇更主張以兒童自己的“寵物小精靈”為主，而老宋的想法則是：自己一直為“中國E童網”撰寫的“E童童話”不僅大受兒童歡迎，而且目前已經有好幾家出版社商談出版事宜，估計每本銷量總在十多萬冊，而這才是目前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網站盈利點所在。對自己開了無數個夜車熬出來的“E童童話”，宋鐵軍有些得意地總結說：“現在看來E童網除了讓司宇練了技術之外，最大的成果就是培養了一個兒童文學作家。” 宋司宇今年12歲，但再過幾年就不再是兒童了，“中國E童網”究竟怎么辦？憑著老宋那張照片上的“華爾街背景”自然是上不了市的，一個比較省事的做法就是干脆賣掉套現，但老宋不愿賣，小宋在一旁也對CEO爸爸的決定表示贊同：“我做這個網站不是為了錢，我是要通過做E童網不斷學技術、練技術，我的定位還是在CIO，我是搞技術的。”不肯賣網站的一個重要原因，可能是老宋已經感覺到了“E童童話”的巨大商業潛力。就憑著這個讓無數兒童牽腸掛肚的“E童童話”，老宋已經放出話來：“今年年底前，網站肯定能夠實現盈利。” -現在做父親的面臨的挑戰是如何與孩子一起跟上時代，這對于做父親的是個挑戰，也是一個動力 小佩里斯和宋司宇都還只是12歲的孩子，但他們在網絡空間里的探索已經讓成人世界感受到了某種壓力。難怪一家雜志的報道說：“現在做父親的面臨的挑戰是如何與孩子一起跟上時代，這對于做父親的是個挑戰，也是一個動力，尤其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父親。” 不管承認與否，在學校里，小佩里斯和宋司宇都是班級乃至整個年級的“名人”。在人大附小的校園里，宋司宇的“名氣”是有形的：學校為他專門做了一個剪報櫥窗，向同學們展示宋司宇的網絡探險故事。但宋司宇堅持說，剛做網站的時候，同學們都很好奇，覺得很神秘，打聽情況的人也很多，而對班上的同學來說，自己其實很平常。小佩里斯也認為，自己并沒有做多少事情，老師也盡量不讓自己覺得跟同學們有什么不同。 的確，小佩里斯對于未來的企盼并無獨特之處，即便是手上有了一家賺錢的公司，他給自己設定的目標仍然是：上大學，將來拿一個MBA或計算機方面的學位。而宋司宇的說法則是：“我爸爸挺不錯的，好的一面是比較支持我，壞的一面是愛睡懶覺。對于爸爸的支持，說俗點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報答社會；說新潮點是自己獲得成功，成為微軟授權工程師，年薪10萬美元，多多掙錢，使我爸爸老年過得更好。爸爸現在是對我進行‘創新投資’，我的回報是‘健康老年計劃’，讓我爸爸的老年過得像年輕人一樣。” 老宋對兒子的期望是，最好將來中學畢業后能考上清華大學計算機系，然后到美國IT業的前沿陣地———斯坦福大學深造。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老宋正在努力攢錢。“明年我就40歲了，30歲的時候我為兒子買打字機改變了人生旅程，也許我還要為兒子改變一次。互聯網已經改變了很多東西，誰知道將來還會改變什么呢。”這位中國最年輕的CIO的爸爸說。(轉自《北京青年報》/記者湯正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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